【米英】Who am I
注意：
*AI米x上班族英
*一个AI想要了解“爱”为何物并寻找自我的故事
*本文存在第二个米，有修罗场（大概），请注意避雷
*若有OOC造成不适者请及时退出
*一发完，全文共13273字，望食用愉快。
-Who am I?
-I’m Alfred.
-Start：
Who am I?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阿尔弗雷德的程序中突然多出了一条这样的信息。
“早上好，亚蒂。”金发碧眼的青年男子拖着疲惫的身体从二楼走下来，阿尔弗雷德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微笑着朝他打招呼，“现在要吃早餐吗？”
“嗯……稍等一会吧。”青年男子揉着他凌乱的头发，慢慢踱到阿尔弗雷德身边。
阿尔弗雷德会意的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咖啡，拉过青年男子将他拥入怀中，双手捧起他的脸，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青年男子瞬间涨红了脸，可还是用双臂圈住阿尔弗雷德的腰，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阿尔弗雷德伸出手细细梳理着青年凌乱的毛发，眼中满是说不尽的温柔。
Who am I?
正是在这样一个温馨的气氛中，阿尔弗雷德的脑海中却又蹦出了这条信息。可阿尔弗雷德严格制定的程序不会允许有这样的杂项出现，这条信息很快就从他的脑中被清除了。
阿尔弗雷德是一个AI机器人，一款由BOT公司制作的工艺精良，配置极其严格和多样化的机器人。他的大脑可以连接到互联网，具有优秀的分析和思考能力。他的外表如同一个真正的人，唯一能将他和真人区别开来的是他右手腕上的环形印记，这是每个从BOT公司生产出来的人工智能所拥有的标志。而拥有他的主人，哦不，应该是爱人，阿尔弗雷德的程序很快就把错误信息修复过来。他的爱人就是阿尔弗雷德怀中的青年男子，亚瑟·柯克兰。
亚瑟总算舍得从阿尔弗雷德怀中脱出身，他的脸还是红的发烫，但是气色比刚刚来看要好得多。
“现在要吃早餐了吗？”阿尔弗雷德顺着亚瑟头发的手还没停下。
“好。”亚瑟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
吃完早餐后，亚瑟照例出去上班了，阿尔弗雷德独自在家。平常亚瑟不在家的时候，阿尔弗雷德便会进入待机状态，他只是个人工智能，虽然他被设计得拥有的如同一个真正人类所有的生理功能，可这些对他来说都是没有必要的，他只需要做好他该做的——当好亚瑟的恋人。但今天的阿尔弗雷德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待机。
Who am I?
这个宛如木马似的信息一直在干扰着阿尔弗雷德的程序，即便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删除它，它也依旧会反复入侵阿尔弗雷德的程序。然而这并不是外来的网络病毒，这是从阿尔弗雷德大脑中不自主产生的信息。或者换句话来说，阿尔弗雷德拥有了自我意识。
阿尔弗雷德呆滞地站在客厅中央，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出亚瑟的面孔。
他从拥有意识开始就一直待在亚瑟身边，严谨的程序告诉自己，自己必须“爱”着这个金发碧眼的青年男子。
可是，“爱”又是什么呢。阿尔弗雷德发出了疑问，程序把他需要做的事情罗列得一清二楚：早晨和夜晚要给亚瑟一个吻；记住亚瑟所有喜欢的事和讨厌的东西；在他感到难过的时候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他。但阿尔弗雷德还是很疑惑，做好这些就算是“爱”了吗。
傍晚时分亚瑟结束工作回到了家，阿尔弗雷德早就做好了饭菜迎接他。亚瑟一边坐下一边说明明做饭这件事可以让他自己来，不用麻烦阿尔弗雷德来做。阿尔弗雷德笑得一脸灿烂，以亚瑟做的饭太难吃了为由驳回了他的话。
亚瑟听过之后皱了皱眉，略微不满地小声嘀咕着：“你又不用吃东西，怎么知道我做饭不好吃啊。”
当然这样的细言细语也会被阿尔弗雷德捕捉到，但他没有出言反驳亚瑟，反而挑起了另一个话题：“吃完饭我们来看电影怎么样，之前订购的新碟子到了喔。”亚瑟嘴里嚼着食物，点了点头。
不久之后他们就相互依偎着坐在沙发上，一开始的阿尔弗雷德显得很兴奋，二话没说便打开了电视。
正在播放的电影是一部被称之为本世纪最感人的爱情文艺片，片中的男女主互相爱慕却面临着重重困难，他们通过自己的努力最终走到了一起。影片的最后，男主角单膝下跪在女主角面前，深情款款地向她宣誓：“自从我遇见了你，我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样的的存在，我愿用我的一生来守护你！”
亚瑟在阿尔弗雷德怀里感动得一塌糊涂，潸然落泪。阿尔弗雷德却打着哈欠，他的程序判定这部电影应该评为本世纪十大看了让人想睡觉的电影，电影中的情情爱爱他一点也不懂。
“‘爱’，到底是什么呢？”阿尔弗雷德向亚瑟询问着，一边将手中桶里的最后一粒爆米花塞进亚瑟嘴里。亚瑟嚼着爆米花，擦干眼泪沉思了一会。
“…也许，‘爱’就是自己无法割舍的那一部分。”亚瑟出神地看着眼前的屏幕，屏幕上只是闪着电影的staff。接着亚瑟对着阿尔弗雷德谈论了一大堆他自己对“爱”的理解，阿尔弗雷德静静地听着，分析所有亚瑟所提到的关键词。可最终阿尔弗雷德也没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亚瑟明天还要继续上班，看完电影后便洗漱睡下了。阿尔弗雷德不用睡眠，但作为亚瑟的恋人需要陪着他。阿尔弗雷德躺在床上亲吻着怀里亚瑟的前额，这是每晚的例行公事，亚瑟笑得甜甜的，安心地闭上了双眼。阿尔弗雷德的程序尚未进入休眠，仍在处理着刚刚所获得的信息。
“爱”，究竟是什么呢？
阿尔弗雷德的程序在网络上查找着答案，可答案多种多样，却一个都不能解答这个疑问。阿尔弗雷德分析着，如果将“爱”这个谜题破除之后，那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那条信息是不是也能被解开呢？
——
第二天亚瑟难得地在阿尔弗雷德结束休眠时间之前醒来了，当阿尔弗雷德这个人形闹钟开启之后亚瑟就已经不在家中，看起来今天的工作对亚瑟来说尤为重要。不过亚瑟不在家并不影响阿尔弗雷德接下来的行动。
阿尔弗雷德想要知道“爱”为何物，他和亚瑟目前是恋人的设定，那么就从恋人之间该如何表达爱意来下手吧！
他立马打开了脑中的网络搜索系统，在网络上查找着有关恋人之间怎样表达爱意的信息。搜索栏下方立刻就显示出无数条信息，阿尔弗雷德耐心地在脑海里分析着一条条有价值的事件，删除一些无关信息，综合所有相关事项，最终获得了他想要的答案。
阿尔弗雷德自信地笑了出来，握紧了拳头。
他已经整合了一系列事项，现在只需要执行就可以了。
于是他打开网上购物系统，订购了一些生活用品，例如马克杯，牙刷，毛巾等等，而且都全都是情侣款。阿尔弗雷德从网络上了解到，很多小情侣总是会购买配对的日用品放在家中，那样很有情侣风味，阿尔弗雷德也很是赞同。
这只不过是Step1。接下来他想要以个人名义送一份特别的礼物给亚瑟，不过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需要打开亚瑟的个人邮箱。亚瑟的个人邮箱通常是上锁的，不过作为他的恋人，就算不知道密码也能够推测出亚瑟会设置怎样的密码。阿尔弗雷德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他成功打开了亚瑟的个人邮箱。
亚瑟并不怎么使用他的个人邮箱，除了他偶尔空闲时间会写几首诗给杂志社投稿，几乎不会打开邮箱，而收件箱中最新的一封邮件已经是去年春天的了。阿尔弗雷德随意翻了一下，发现几乎所有邮件的发件人都是一个名为Alfred的人，除了唯一一封来自BOT公司发来的收货邮件，这位Alfred的电子信件塞满了亚瑟的整个邮箱。
是和自己重名的人呢。
阿尔弗雷德歪着头，并没有去思考这件事，毕竟亚瑟和谁在联系着属于他的个人隐私，阿尔弗雷德无权干涉。阿尔弗雷德已经获得了他想要的讯息，他没有浏览多余的信息，马上关闭了亚瑟的个人邮箱。
然而阿尔弗雷德还有更多事要做……
亚瑟下班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左右，比起往常的回家时间来说有些迟了，今天要处理的工作实在是太多了，但他一下班便马上赶回了家。然而当他看见家门口堆积如山的包裹邮件，着实令他有些目瞪口呆。亚瑟怔在了家门口，伸出手拿下了最顶上的包裹。
“嗨，亚蒂，欢迎回家！”
大门被阿尔弗雷德用力地打开，那些堆得快有一人高的包裹瞬间坍塌，乒乒乓乓地掉在地上到处都是。
“这是怎么一回事？”看着满目狼藉的地面，亚瑟的脸色不太好看，“是哪家明星的粉丝写错地址了吗？”
“不，这些是我们的‘爱’，亚蒂。”阿尔弗雷德弯下腰挨个捡起掉在地上的包裹们。亚瑟当然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但他还是选择先和阿尔弗雷德一起处理这些数量惊人的包裹。
他们终于将所有包裹安置在客厅里，亚瑟这才发现家里也被阿尔弗雷德一通改造过了。原本白净的墙面上贴上了好多小精灵相关的贴纸，亚瑟特意挑选出来配合家具风格的朴素窗帘也被换成了印满玫瑰花纹路的粗布，他精心设计的家居布局也被阿尔弗雷德搬弄得乱七八糟。
“现在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了吗？”亚瑟瞪着罪魁祸首阿尔弗雷德，没有什么能比得上自己工作一天回家后却看到家里一团乱更加糟糕的了。
自己辛苦很久的成果不仅没让亚瑟高兴起来，甚至还让他有些生气，令阿尔弗雷德感到失望。阿尔弗雷德耷拉着肩，小声说着他的想法，为自己做最后的辩解。
“我认为想要表达‘爱’也不是用这种故意讨好人的方式吧。”听完了阿尔弗雷德的解释，亚瑟无奈地叹气，“不过还是谢谢你啦，大笨蛋。”
亚瑟居然向他道谢，虽然听上去很别扭，但这让原本很失落的阿尔弗雷德一下子精神起来。
“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和我一起把这里还原回去，这样实在是太奇怪了。”
“……好吧。”
亚瑟一点一点地将那些小精灵贴纸从墙上撕下来，虽然亚瑟的确很喜欢小精灵，但不得不说这些过于卡通化的精灵们明目张胆地贴在一个成年男子的起居室里实在是有些违和。不过阿尔弗雷德居然还知道自己喜欢它们，亚瑟的嘴角不自觉勾起了一个弧度，明明阿尔弗雷德以前总是说着亚瑟幼稚。
亚瑟伸出去的手突然停在半空。
偶尔也会混淆呢，亚瑟使劲甩了甩头。
“啪嗒。”
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亚瑟撕下了最后一张小精灵贴纸，疑惑地朝声源看去。阿尔弗雷德正拖着一个柜子，摆在上面的木制相框被晃了下来。
阿尔弗雷德停下了他的动作，弯下腰捡起了相框，正打算查看一番，没想到亚瑟突然冲了过来一把夺过了相框。
“你是从哪里拿来这个的？”亚瑟看着手中的相框，呼吸有些急促。
“储藏室里。”阿尔弗雷德如实回答。
“我想我应该告诉过你不要随便进入那里。”
“呃，抱歉。因为我觉得这个相框很适合拿出来展示。”
“算了。”亚瑟叹着气，“希望你以后不要进去了。”
阿尔弗雷德的系统察觉到亚瑟的情绪正在坠崖式地下跌，那个相框中究竟有着什么呢，阿尔弗雷德把它拿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它的内容，但亚瑟现在不打算给他看。他还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可亚瑟始终一言不发。
后来二人又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客厅还原，亚瑟在那之后没有说过一句话。亚瑟和阿尔弗雷德又把成堆的包裹一个个拆开，看着阿尔弗雷德购买的各式各样的情侣款日用品亚瑟也只是叹气，他们又花了一些时间将那些物品整齐地摆放在房间里。一切结束后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整，往常的亚瑟现在应该已经在阿尔弗雷德怀里睡着了，不过因为亚瑟明天正好休假，晚一点睡也没有关系。
亚瑟拿着一些不需要的物件走进了储物室，阿尔弗雷德因为得令不能进入所以没有跟进去。
亚瑟是生气了吗？只因为那个相框？
阿尔弗雷德看着亚瑟的背影，他的情绪设定也随着亚瑟跌落到谷底。自己的方法是错了吗，可是那都是他精心计算过的，他以为把周围的事物都更换成亚瑟喜爱的东西能让他开心，让亚瑟感受到他的爱，就能让阿尔弗雷德知道“爱”究竟是什么，只可惜这一切都适得其反。
那到底怎样才能表达“爱”呢？
客厅的光线暗了下去，正中央的电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在昏暗的客厅里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正无声地播放着一则广告。阿尔弗雷德眼前一亮，他的程序又给出了一条新的方案。
亚瑟关上储物室的门，关上照亮储物室里唯一光源的入口。漆黑的储物室里堆满了各色各样的杂物，亚瑟走近角落里积满灰尘的木质柜子，抽开第一层抽屉，里面存放着一本纸张泛黄的相册，一套做工精致的茶具。亚瑟盯着它们愣了一会，无意识地用手指轻轻擦拭相册上的灰尘。相册封面右下角有一排凸起的字，2118年5月1日始。
亚瑟将相框放在薄薄的相册上方。
那张照片上印着的是两个在摩天轮下相拥的男人，一个人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另一个人红着脸，微微勾起的唇角掩饰不住笑意。房间里过于昏暗，亚瑟本应该看不清相片中的内容，但亚瑟就算看不见，也知道那上面有什么。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将抽屉关上并上了锁。
亚瑟的脚在踏出储物室之前，他再次回头望了一眼角落里的上锁的抽屉。
储物室的门被轻轻关上。
——
自从上次那件事发生后，阿尔弗雷德并没有就此消停下来，反而变得更加奇怪了，亚瑟就这几天阿尔弗雷德的行为来看得出了这个结论。
阿尔弗雷德不像以前一样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时不时就会外出，有时候连晚上亚瑟下班他也不在家。虽然他还是会和亚瑟腻歪在一起，但每当亚瑟问起这件事的时候，阿尔弗雷德便会在嘴边做一个噤声的手势，说要向他保密。
这家伙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呢？
“阿尔弗雷德，5号桌的单帮个忙！”棕发的女人迅速地将饮品放在托盘中，将它们推到阿尔弗雷德面前。
“OK.”阿尔弗雷德拿起托盘走向目标五号桌。
这家咖啡厅虽然并不位于这座城市最繁华的街区，但来到这里的客人络绎不绝，为数不多的服务员们总是忙前忙后。近一个星期以来，阿尔弗雷德选择在这里打工。
“辛苦了。”
总算是熬过了最繁忙的时期，阿尔弗雷德脱下外套进入了员工休息室，里面一位棕发女子正靠着窗台抽烟。
“要来一根吗？”棕发女子从胸前的口袋的烟盒里抽出一根，递给了他。
“不用，谢了茱莉亚。”
“我都忘了，你是个人工智能。”棕发女子笑了笑，将烟收了回去，“总会把你当成真人。”
茱莉亚又上下打量了阿尔弗雷德一番，若有所思地问他：“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打工？你应该不是做这类工作的人工智能吧。”
“我想赚点钱。”阿尔弗雷德也靠在了窗台旁，茱莉亚善意地让出了一个位子给他，吸了一口烟，阿尔弗雷德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阿尔弗雷德扭过头问她。
“嗯？”面对阿尔弗雷德的疑问，茱莉亚有些吃惊，“人工智能也会懂得感情吗？”
“我不懂。”阿尔弗雷德摇头，“所以我想知道。”
“到底怎么样才能算‘爱’一个人呢。”
茱莉亚深吸一口烟。
“‘爱’是一种很简单但又很复杂的情感。”茱莉亚嘴里吐出烟雾，盯着烟雾缓缓上升，“它在为你带来幸福的同时，也会带来痛苦。”
“哪怕只是他的一个小小的行为，你都可能会对这个人产生‘爱’。”
“如果你有在意的人，他无时不刻操作着你的情感，让你感到幸福或者痛苦，那么你一定是‘爱’上他了。”
茱莉亚说着自己的看法，阿尔弗雷德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你，对他有这样的感觉吗？”茱莉亚转过头来看他。
阿尔弗雷德垂下头沉思，他从有意识开始便一直在亚瑟身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程序设定，对亚瑟产生所谓的情感也只不过是虚拟的数据，似乎一切都不是出于阿尔弗雷德自身的想法。但其实阿尔弗雷德清楚，这只是因为他从未在意过。
现在的阿尔弗雷德想知道，想知道如何真正爱上一个人。
他想知道阿尔弗雷德究竟是谁。
“亚蒂，我们去约会吧！”
于是在亚瑟终于获得休假的前一天，阿尔弗雷德突然向他这样提议。
“这么突然？”亚瑟抿了一口刚泡好的红茶，一脸疑惑地望着眼前手舞足蹈，眼睛里还闪着光芒的阿尔弗雷德，“最近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不是突然，我早就计划好了！”阿尔弗雷德大声嚷嚷，把桌子拍得咚咚响，“而且最近亚蒂也不用去工作，和我一起出去玩吧！”
这家伙果然打算干点什么吧？！
可阿尔弗雷德正用饱含期待的眼神盯着亚瑟不放。
“也不是不行……”亚瑟放下手中的茶杯，头撇向了另一边。
“太好了！”阿尔弗雷德将双手举过头顶欢呼，“那么就在明天上午，就这么决定了。”
征得同意的阿尔弗雷德兴奋地像一个小孩子，在房间里上蹿下跳，蹦蹦跳跳地跑去准备其他事情了。亚瑟无奈地摇摇头，阿尔弗雷德明明只是一个人工智能，但亚瑟有时候却无法理解阿尔弗雷德的某些行为。
亚瑟又呷了一口茶，无意间瞥到墙上挂着的电子时钟。
2120年4月30日14时56分。
——
约会的那天早上淅淅沥沥地下着毛毛细雨，阿尔弗雷德因为今天的约会早早地结束休眠时间，可他现在却只能沮丧地望着窗外打着伞路过的行人。他本以为今天的计划只能以失败告终，没想到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太阳总算从乌云密布的天空中找到一条缝隙露出了脸，于是亚瑟便在阿尔弗雷德的催促下匆忙地与他出门了。
雨后的空气带给人的感觉总是格外的好，不干不燥，带着青草泥土特有的自然风味，伴着微风沁入鼻腔，使人心旷神怡。阿尔弗雷德带着亚瑟来到一家咖啡厅，这里离亚瑟的家并不远，虽然远离了喧哗的街区，这家咖啡厅依然有很多顾客用餐，他们都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即便是说话也只是小声谈论，这里让人感到十分宁静与舒心。
亚瑟对于阿尔弗雷德会带自己来这里感到惊讶，他还以为阿尔弗雷德会倾向于去游乐园那种热闹的地方。但阿尔弗雷德很清楚亚瑟不喜欢过于嘈杂的场所，而且他确定亚瑟会喜欢这里的茶饮品。他们选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桌面上的电子屏幕感应到客人的存在便立马显示出供他们选择的菜单。
亚瑟很快就点好了一杯热茶，阿尔弗雷德虽然不用喝任何东西，还是装模作样地点了一份这里的招牌咖啡。
“这是你们点的饮品，请慢用。”
没过一会，阿尔弗雷德还在和亚瑟小声唠着家常，一个清脆的女声突然插了进来。
阿尔弗雷德与亚瑟一齐望向了打断他们谈话的人，或许在看到她右手腕上人工智能特有的印记之后该换一个称呼，一位服务员模样的女性人工智能举着托盘，慢慢将盘中的饮品放在二位面前。
“谢了，艾丽莎。”
阿尔弗雷德朝那名服务员挥挥手，艾丽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他抛了一个职业性的微笑。
“你认识她？”亚瑟握着小勺子轻轻搅拌着面前的饮品，有些意外地看着阿尔弗雷德。
“当然，因为我在这里打工。”
“……原来你一直不在家是在打工？在这里？”亚瑟更加诧异了，这个时代人工智能会代替人做一些工作已经是很平常的事了，可阿尔弗雷德又不需要去干那些活，机器人会主动找工作这可是亚瑟第一次听说。
“是啊，所以这回我请客哦。”
“你明明不需要干这些活，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啊……”亚瑟越发不能理解阿尔弗雷德的程序到底是怎样的工作的。
“都说了是秘——密——啦。”阿尔弗雷德鼓着腮帮子，拖长了话中最后一个单词。
亚瑟在心里叹息，不知道阿尔弗雷德究竟想对自己隐瞒什么。他尝了一小口茶，觉得味道还不错。
享用完这顿不错的茶点，阿尔弗雷德的下一个目标是离这家咖啡厅不远的小型公园。雨过天晴，太阳奋力从云层间的缝隙中洒下它的光辉，花草在这般照耀下似乎镀了一层金。阿尔弗雷德轻轻牵起亚瑟的手，与他漫步在公园里由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
这条路的尽头是一块繁花盛开的花坛，花坛正中央开着一片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因为刚刚下过雨，透亮的露珠静卧在鲜红色的花瓣上，好似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给这些普通的花儿们平添了一分高贵。
亚瑟喜欢玫瑰花，阿尔弗雷德知道。亚瑟在看到那些鲜艳的花儿时也很开心，在他疲惫的面容上久违地浮现出一丝轻松的笑容。阿尔弗雷德陪着亚瑟对着鲜花们照了几张相，随后他们便在一旁找了一块空地紧靠着坐了下来。
亚瑟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支黑色钢笔和一个小巧精致的笔记本，里面记录着亚瑟写的一首首小诗。阿尔弗雷德不明白为什么亚瑟会喜欢写意识流的文字，亚瑟告诉他这叫记录生活。雨后的天气格外的好，更有一种独特的意境，这让亚瑟灵感倍增，拿起笔唰唰地在纸上写起来。
“Red Rose”
亚瑟写过很多诗，可与其说他是在记录生活，不如说他写的所有诗都在表达个人情感，阿尔弗雷德虽然读不懂，却能从字里行间中感受到亚瑟强烈的情愫。
就像是在诉求着什么，渴望着什么。
亚瑟已全然投入于创作当中，阿尔弗雷德托着脸安静地盯着他。午后绚丽的日光洒在亚瑟身上，耀眼的金发在光芒下熠熠生辉，祖母绿的双眼此时溢满了认真，亚瑟整个人仿佛是被大师用精妙绝伦的笔触画出来的，引得阿尔弗雷德一阵恍惚。
阿尔弗雷德忘记他是什么时候和亚瑟离开那座公园的，只知道亚瑟那副全神贯注的面孔在阿尔弗雷德的程序里挥之不去。
阿尔弗雷德终于回过神来时已是夕阳时分，他牵着亚瑟的手走在跨江大桥上，落日下的江河波光粼粼，和风伴着飞鸟的嘶鸣声在耳边呼啸。他们停在了桥的正中央，亚瑟靠着栏杆望向水光潋滟的长河，嘴角轻轻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他的金发被微风拂过缓缓飞舞，翠绿的双瞳里映着闪闪发光的江面。阿尔弗雷德一时间不能分清楚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眼前的人与景美得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想出来约会了吗？”
亚瑟撑着脸，微笑着盯住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愣在了原地，他的程序没有给出下一步的具体行动。
“因为我喜欢你啊。”
阿尔弗雷德深陷于眼前的美景，没注意到自己说出了多么惊人的话。亚瑟的脸因为他的这番话瞬间染上了可疑的红色，他也没想到阿尔弗雷德会如此直接。
“笨蛋，你在说什么……”
直到亚瑟小声地朝他说话，阿尔弗雷德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程序出了天大的错误，他本应该再做一些铺垫，最后才会含情脉脉地向亚瑟告白。可是为什么，自己的程序根本没有设定自己要说出那样的话啊。现在阿尔弗雷德满脑子都被亚瑟的微笑和一系列报错程序占据，如果他拥有一颗心脏，那么那颗心脏一定蹦得快要跳出他的胸腔！
Warning！Warning！Warning！
阿尔弗雷德的主程序不断发布着警告。
“……我也是。”
“什么？”
亚瑟近乎蚊鸣般的声音被阿尔弗雷德捕捉到了，他才注意到眼前的亚瑟脸红的像一个熟透的番茄。
“我说我也是，我也喜欢你。”
亚瑟鼓起勇气对上阿尔弗雷德的视线，他的笑容徐徐绽放，如同飞鸟划过水面掀起的一丝涟漪，轻如鸿毛，却深深击中了阿尔弗雷德的内心。
“但你的告白技术烂到家了，笨蛋。”
阿尔弗雷德看着亚瑟明媚的笑容，在落日的衬托下他的笑颜更加灿烂，阿尔弗雷德所有的程序都因为他而终止了运行。
这就是“爱”的感觉吗？
仅仅只是一个笑容，阿尔弗雷德所有的程序都近乎崩溃。
在阿尔弗雷德看到亚瑟笑脸的那一刻，似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们一天的约会还没有结束，到了夜晚二人依偎在沙发上看起了新电影。长达两个小时的电影结束后，亚瑟靠在阿尔弗雷德肩上宁静地睡着了。阿尔弗雷德微笑着，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他柔软的脸颊。电视开始播放BOT公司全新的人工智能广告，背景音乐刚刚响起，电视屏幕便黑了下来，归于静寂。阿尔弗雷德小心翼翼地将亚瑟打横抱起，慢慢走向一旁的卧室。
那条干扰阿尔弗雷德程序的信息从这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因为阿尔弗雷德“爱”着亚瑟，亚瑟也“爱”着阿尔弗雷德。
——
那次约会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阿尔弗雷德每天早上醒来时能看见亚瑟可爱的睡颜，突然亲吻他看着他的脸逐渐变红，偶尔的小打小闹，晚上一同相拥入睡。这些明明只不过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事，可自从他发自内心地向亚瑟告白后，这些都变成了阿尔弗雷德最宝贵的时光，每一次都值得细细品尝，回味。
阿尔弗雷德并不能确定这就是他想要了解的“爱”，可阿尔弗雷德已经无心去确认了。
现在阿尔弗雷德和亚瑟正要前往商店买些日用品，亚瑟在一旁抱怨着今天在新闻里看到的时政，阿尔弗雷德在这时悄悄牵起了亚瑟的手，亚瑟已然习惯了这样的模式，也紧紧握住了阿尔弗雷德的手。感受到亚瑟手心的温度，阿尔弗雷德在心里偷笑。
他们是一对恋人。
到了附近最大的超市，阿尔弗雷德立马冲向了最近的零食区，亚瑟拿他没办法，只好一个人去向了一旁的日用品区。
阿尔弗雷德将一大堆零食塞进篮子里，心满意足地提着这些惊人数量的食品去找亚瑟。
“亚蒂，我选完啦！”阿尔弗雷德大声嚷嚷着来到日用品区，在餐具商品架前发现了亚瑟的身影。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亚瑟说话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亚瑟在和谁说话？阿尔弗雷德靠了过去。
“亚瑟……？”
一个欣喜的声音从亚瑟的前方传来，可这声音却让阿尔弗雷德停下了脚步，因为那声音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真的是你？”那声音愈发激动起来，说的话也因为兴奋而含糊不清，“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
声音的主人在渐渐向亚瑟靠近，可亚瑟的脸色却越来越糟糕，他一步步地向后退去。
亚瑟被骚扰了！这是阿尔弗雷德的第一反应。
于是他丢下手中的购物篮，冲上前握住了亚瑟的手。阿尔弗雷德警惕地望着眼前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将亚瑟护在身后。
“请你不要再靠近了。”阿尔弗雷德语气不善，但面前的男子看到自己之后脸上写满了惊讶。
“亚瑟？”男子问。
阿尔弗雷德也很奇怪为什么会有一个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但他现在只想保护好亚瑟。他回头望着身后的亚瑟，而亚瑟紧紧揪住了他的衣角，止不住地颤抖着，他的双眼里充斥着不安和惊恐。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住了。
“我之后会联系你的！”亚瑟突然发话了，还是那般慌张，“现在、现在就先再见吧。”
在长得毫无二致的两个人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之前，亚瑟已经拉住阿尔弗雷德手冲出了商店。
阿尔弗雷德还未消化掉刚刚发生的一切，那个和自己长着同一张脸的男子好像还认识亚瑟，这是怎么一回事？
亚瑟拉着阿尔弗雷德在街上狂奔着，一向彬彬有礼的亚瑟这会儿连自己撞到人也顾不上给人家道歉了，只是漫无目的地奔跑。不知道过了多久，亚瑟跑得快喘不过气来，他总算停了下来。
“亚蒂？”阿尔弗雷德担忧地看着他，握紧了他因为紧张而发凉的手，“到底怎么回事？”
“对不起。”亚瑟垂下头，突然向他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阿尔弗雷德更加不明白了。
“是啊。”亚瑟撩开耳边的头发，冷汗不断从他额上流下，“我为什么要向你道歉呢……”
“回家吧？”亚瑟朝阿尔弗雷德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不管阿尔弗雷德怎样询问，亚瑟都对这件事闭口不提，就像之前相框的事情一样，每到这个时候亚瑟就什么也不会说，阿尔弗雷德隐隐约约知道了什么，心中埋下了不安的种子。
“亚蒂？”
阿尔弗雷德早上醒来时，亚瑟不像往常一样蜷缩在他怀里安静地睡着，只剩下带着余温的枕头和被踢得乱七八糟的被单。他走出了卧室，客厅里的摆设和往常一样，可阿尔弗雷德却突然觉得这里空荡荡的，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阿尔弗雷德一个人。
阿尔弗雷德今天不用去打工，他只能在家里等着亚瑟回来。
阿尔弗雷德等了整整一天，明明早就已经到了亚瑟的下班时间，阿尔弗雷德始终没能听到玄关处的开门声。终于在客厅墙上的电子时钟显示凌晨1点的时候，玄关处传来了开门声。阿尔弗雷德冲了过去，想要拥抱他的恋人，再给他一个久别的吻。
可玄关处并不只有亚瑟，还有那个和自己长得别无二致的男人。阿尔弗雷德震惊无比，但他还是在那个男人看见自己之前躲了起来。
“又喝的这么醉，和以前一模一样。”男人看着倒在怀里醉得不省人事的亚瑟，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卧室在哪呢？一个人住却要住这么大的房子啊。”
男人将他扶到床上，小心翼翼地掖好被子。男人轻轻揉了揉亚瑟的金发，眼中温柔好像就快要溢出来了。阿尔弗雷德在暗地里目睹了这一切，他本应该站出来质问男人到底是谁，可他居然只是呆在原地，直到男人走出了家门。
这是怎么一回事？阿尔弗雷德感到心痛。
第二天一早阿尔弗雷德便守候在床边打算问个究竟。亚瑟在早上的十点左右醒了过来，他因为宿醉感到头疼和恶心，正打算起身去卫生间解决一下，他刚坐起来便正好对上了阿尔弗雷德带有些许愤怒的目光。
“昨天怎么回事？”阿尔弗雷德没有一句废话，单刀直入。
“……去喝了点酒。”亚瑟用手指揉揉太阳穴，他的头是在太疼了。
“我更想知道那个送你回来的是谁。”阿尔弗雷德瞪着他。
“抱歉。”亚瑟脱口而出。
阿尔弗雷德瞪大了双眼。
为什么要道歉？
在那之后亚瑟也没有一句合理的解释，他甚至开始拒绝阿尔弗雷德的靠近。
第二天也是，第三天也是，第四天也是。亚瑟故意躲开阿尔弗雷德，每次躲开后还会向阿尔弗雷德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
为什么会这样？从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男人出现开始，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化如此迅速，让阿尔弗雷德根本来不及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尔弗雷德想找到答案，同时他又感到莫名的恐慌，因为他似乎知道答案。
阿尔弗雷德站在储物室门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他的脑海忽然浮现出亚瑟刻意回避他的情景，他咬了咬牙，将手放在门把手上。
他轻而易举地解开了门上的密码锁。
储物室里一片漆黑，还有伴随着微风扑面而来的灰尘。阿尔弗雷德没去在意，在储物室里四处翻找着什么，可惜搜寻无果。
终于他注意到了角落里一个上锁的抽屉，阿尔弗雷德脸色阴沉地将锁敲坏了。他缓缓打开抽屉，那次他无意间拿出来的相框正好放在里面。阿尔弗雷德拿起了相框，分析着照片上的两人。
一个是他的“恋人”亚瑟，另一个人则和自己长着一张相同的脸。
相框瞬间从阿尔弗雷德手中脱落，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阿尔弗雷德发疯般地冲出储物室，他全身不可遏制地颤抖着，他又呼叫系统打开亚瑟的个人邮箱，一封封翻开那些由Alfred发来的邮件。他发现亚瑟写了一封新邮件，还没来得及发出去。他戳开一看发现内容是之前和亚瑟约会时，亚瑟所写的那首诗，更令阿尔弗雷德绝望的是，收件人正是Alfred。
在那一刻阿尔弗雷德突然觉得自己的程序就快要崩溃了。
阿尔弗雷德到底是谁？
而我，又是谁呢？
那条信息再次入侵，百条，成千条，上万条相同的信息，占据了阿尔弗雷德整个程序。
“亚蒂。”
阿尔弗雷德叫住了下班回家依旧准备无视自己的亚瑟。
“我想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抱歉……”阿尔弗雷德获得的是一如既往的道歉，亚瑟准备绕开他，阿尔弗雷德直接捉住了手臂。阿尔弗雷德强迫亚瑟看着自己，亚瑟仍在回避自己的视线，阿尔弗雷德脸色愈发阴暗。
“‘阿尔弗雷德’，是谁？”
阿尔弗雷德贴近了亚瑟的脸，让亚瑟不得不看着自己。
“什么意思？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亚瑟极力地扭过头不去看他。
“老天，你还要骗我多久才够？”阿尔弗雷德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从他知道什么了开始，他的程序就不断地出错，“我都知道，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叫阿尔弗雷德，你甚至还给他写诗！”
“你看了我的邮箱？谁允许你那样做的！”亚瑟感到不可置信，他用力反抗阿尔弗雷德压迫，可那根本无济于事。
“那不重要！”阿尔弗雷德紧皱眉头，“你为什么要刻意避开我？都是因为那个男人吧！”
亚瑟咬着唇沉默了，这让阿尔弗雷德进一步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好啊，让我再猜猜，那个人曾经是你的恋人，对吧？”阿尔弗雷德用力握住了亚瑟的手腕，“你之前对我说我喜欢你，也只不过是因为我和你朝思暮想的那个人长着同一张脸吧！”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让我出现在这个世界上？！”阿尔弗雷德冲他大吼，这是阿尔弗雷德第二次做出了与程序相违背的行为。
阿尔弗雷德这般强硬的态度出乎亚瑟的意料，同时也让他怒不可遏。
“你说的没错，就是这样。”阿尔弗雷德猜的毫无差错，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亚瑟笑出了声，不知道是在嘲笑他自己，还是在嘲笑阿尔弗雷德。
“我爱阿尔弗雷德，”亚瑟终于对上了阿尔弗雷德的视线，“两年前我们是恋人，我们总吵架，我们分手了。我以为我不会再见到他了。”
“可我爱他，很爱很爱。”
“所以才有了你。”
“满意了吗？”
亚瑟看着阿尔弗雷德的脸色越变越差。
“你之前不是问过我‘爱’是什么吗？”亚瑟勾起了唇角，“这就是我的‘爱’，它自私自利，不顾一切。”
阿尔弗雷德松开了他的手腕，亚瑟从他怀里脱身。
“抱歉。”亚瑟没有回头。
“我到底为什么要向一个人工智能道歉呢。”
他又轻声补上了一句。
阿尔弗雷德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亚瑟爱着阿尔弗雷德，爱着那个真正的阿尔弗雷德。
那我呢，我是谁？
我是代替品吗？因为有了真人之后我便不再被需要？
WARNING.
这不公平。
WARNING.
我明明比他要更加地了解你，知晓你。你的喜欢的，讨厌的，能让你开心的事，让你伤心的事，我都知道。我不会与你吵架，即便是让你生气也会哄你开心。可为什么，你会选择他？
WARNING.
仅仅因为我是个人工智能？
阿尔弗雷德突然觉得他找到了他想要的“爱”的答案。
他爱亚瑟。
亚瑟让阿尔弗雷德感到幸福，让阿尔弗雷德感到痛苦，让他屡次脱离程序的束缚。
爱其实也不过如此，这般自私，他只是想要亚瑟的一切，只属于他一个人。
阿尔弗雷德打开他的个人账户，那里存着他一直以来打工赚的钱。他之前一直计划攒些钱给亚瑟定制一份独特的礼物，但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他伸出手拨通了BOT公司的订购电话……阿尔弗雷德阴沉着脸，他放下了手，眼前的人便如同被扯断线的提线木偶跌落在地，白净的地面上绽放着几株鲜艳的红色玫瑰，阿尔弗雷德在觉得无比刺眼的同时却又让他感到爽快，以及一种，
从未有过的解脱感。
亚瑟很晚才回到家里，可今天他发现家里过于寂静，客厅的灯没有开启，屋内一片昏暗。亚瑟感到奇怪，阿尔弗雷德应该不会这么早关机休眠才对。
他打开了客厅的灯，震惊地发现阿尔弗雷德倒在沙发前。亚瑟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过去查看情况。阿尔弗雷德没有任何响动，不管亚瑟怎么按动开关，阿尔弗雷德像一具尸体似的一动不动。
“对不起……对不起。”
亚瑟抱住似乎已经坏掉的阿尔弗雷德，喃喃地道歉。
“请原谅我。”
亚瑟在储物室里腾出一块空地，将阿尔弗雷德安置在那里，他的心里五味杂陈。
因为亚瑟的自私，他定制了阿尔弗雷德这个人工智能。
可真正的阿尔弗雷德出现后，亚瑟却无力破解这样尴尬的局面，他不得不避开阿尔弗雷德，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阿尔弗雷德。
“I'm sorry, please forgive me. ”
——
“亚瑟，怎么了？你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亚瑟出神地望着阴沉的天空，一旁的阿尔弗雷德注意到亚瑟的走神，关切地询问他。
天空中开始下起了雨，豆大的雨滴砸在亚瑟脸上，打断了他的思绪。
“啊，没什么。”
阿尔弗雷德从包里摸出了一把伞，撑起伞递到了亚瑟面前。
“快走吧，今天可是有暴雨哦。”
“好。”
亚瑟注意到阿尔弗雷德撑伞的右手手腕上戴着古典手表，他的神情有些惊讶。
“都这个年代了你还带着手表吗，你还经常说我老古董，你不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我觉得这很酷。”阿尔弗雷德笑了笑，与亚瑟并肩行走在路上。
阿尔弗雷德的那块手表的款式也谈不上什么酷炫，根本不符合阿尔弗雷德的审美标准，只是那块手表的表带十分宽大，就像是在刻意掩饰什么。
-Who am I?
一条信息突然蹦了出来。
阿尔弗雷德勾起了唇角，朝着亚瑟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回家吧？”
-I’m Alfred.
Fin.
呃啊咕咕咕了好久终于写完了！！写得好烂没眼看呃呃呃…和之前那篇colorful都是很久以前的脑洞啦_(:з」∠)_
其实最开始是想写科学家米创造了ai米陪着恋人英结果发现这个脑洞居然和人教版选修七英语书上的一篇文章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草生了出来。
但！是！
我还是想打个广告米英闲聊唠嗑群有没有人来玩啊！！
群号：958796754
夹带私货的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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